前妻潜逃26年再婚生子,为死者身中16刀案做无罪辩护,案情扑朔迷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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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年的风霜,26年的隐匿,龚某珍涉嫌杀害前夫的悬案,终于在7月30日于湖北咸宁赤壁法院揭开审判的序幕。

回溯至1998年4月,赤壁一隅,出租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男子朱某某命丧黄泉,身中16刀,血染案发现场。而失联的前妻龚某珍,成为了警方的头号嫌疑人。案发时,朱某某留下一张带着斑斑血迹的字条,字里行间,满是绝望与爱意:“爱人,我真的爱你,永别了。”

龚某珍在案发后曾向警方寄去一封自白书,字字泣血,她写道:那晚,朱某某对她进行撕扯、侮辱与殴打,在掐住她的脖子时,她情急之下,手握利刃,刺向了朱某某。

时光荏苒,2024年8月,龚某珍在福建省罗源县落网。在这漫长的20多年间,她辗转多地,最终在罗源县安定下来,与当地男子结婚,育有一对子女。

今年5月,湖北省咸宁市检察院以被告人龚某珍涉嫌故意杀人罪,向咸宁市中院提起公诉。法医刘良作为专家辅助人出庭,提出死者朱某某的死因疑似毒鼠强中毒。而龚某珍的辩护人则坚称,她持刀砍击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。

朱某某的家人对龚某珍潜逃26年,毫无悔罪之态,痛心疾首,呼吁从重处罚。

7月30日,当庭审判,龚某珍被两名法警押解至被告席。旁听席上,记者目睹了她那因岁月沧桑而变得斑白的双鬓,以及消瘦的身形。时隔一年,她的儿女终于得以与58岁的母亲相见,这一对儿女是她与现任丈夫郑程士(化名)的结晶。

而那日,距离她被捕的福建罗源县,已有1000公里的距离。赤壁警方发布的抓捕影像中,她的短发略显泛黄,脑后扎着一个小巧的马尾,身材相较于被捕时,已略有发福。这一切,都成为了她人生中无法抹去的印记。

**惊鸿一瞥,重逢泪眼——龚某珍案再掀波澜**

曾隐匿于时光尘埃中的龚某珍,终究难逃法网,被警方悉数擒获。此番重逢,却是26年后,她与前妻的女儿小朱的再聚首,情感之河在此刻激荡。

龚某珍的弟弟龚青林(化名)向澎湃新闻(www.thepaper.cn)透露,他对姐姐的容颜记忆模糊,仅依稀记得那个31岁的身影,瘦高,挺拔,与他有着几分相似,为人本分,因家贫而初中辍学,却一手好字,堪称一绝。然而,这一次的重逢,他惊觉姐姐的身高竟然只有一米六。

法庭上,小朱的表情凝重,见到曾经的继母,情绪如海潮般汹涌,冲着龚某珍大声斥责。每当休庭,龚某珍被带离法庭,走向门外的那一刻,她总会回头,目光如炬,望向旁听席,望向她的亲人。

咸宁市检察院的起诉书披露,此案由赤壁市公安局侦查终结,龚某珍涉嫌故意杀人罪,于2024年11月5日移送审查起诉。案件几经波折,咸宁市检察院两次退回补充侦查,三次延长审查起诉期限,直至今年5月,检方方对龚某珍提起公诉。

检方查明,1994年12月17日,龚某珍与朱某某登记结婚,1997年5月16日,因感情破裂,两人提交离婚申请。1998年3月8日,龚某珍搬至出租屋,同年3月24日,两人正式离婚。然而,朱某某时常造访龚某珍的住所。

起诉书指出,1998年4月24日凌晨,出租屋内,因感情纠葛,朱某某与龚某珍发生激烈争吵,龚某珍挥舞菜刀,对朱某某头部及身体多处进行砍击,共计16刀。案发后,龚某珍未对朱某某施救,逃离现场。朱某某因失血性休克死亡。龚某珍潜逃多地,直至2024年8月22日,在福建罗源县某村落网。

检方建议以故意杀人罪追究龚某珍的刑事责任。

**潜逃之路,自白书寄情**

法庭上,控辩双方就龚某珍的行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、朱某某的死亡是否由龚某珍造成展开激烈辩论。咸宁市检察院出示了8组证据,包括龚某珍留下的绝笔信、1998年5月3日寄给警方的自白书、作案工具照片、朱某某尸检报告、毒物检验鉴定书等,为案件提供了详实的证据链。龚某珍在自白书中,笔触沉重地描绘了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。她初入出租屋,朱某某便如影随形,一次偶然的相遇,点燃了朱某某的疯狂之火。他不仅纠缠不休,甚至企图以刀刃相向,将周某置于死地。案发当天,朱某某再次寻衅,以残忍的威胁逼迫龚某珍写下与周某的“丑事”,更是在其面前展示凶器,意图以恐怖的暴力手段了结一切。在绝望中,龚某珍机智地将刀藏匿,却仍逃不过被撕扯、侮辱、殴打,甚至险些丧命。

当朱某某掐住她的脖子,她终于忍无可忍,挥刀相向。几刀过后,朱某某竟悔恨不已,请求龚某珍照顾他的孩子和父母。然而,在生死关头,龚某珍却选择了生,她拿起毒鼠强,却终究未能狠下心与朱某某同归于尽。

龚某珍在自白书中写道,她曾四处逃亡,最终回到武汉江夏区,在江边独自度过了一夜。她将这段经历诉诸笔端,只为将真相公之于众,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
湖北省公安厅的鉴定书如同一道惊雷,揭示了朱某某体内的“毒鼠强”。咸宁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的尸检结论更是残酷,锐器多次砍击,致其失血性休克,最终走向死亡。

在庭审中,控辩双方围绕“预谋杀人”与“正当防卫”展开激烈辩论。检方出示的证据指向明确,龚某珍的行为有预谋,菜刀是她作案的工具。然而,辩护人雷刚律师却以证据不足为由,对检方的指控提出质疑。

辩护人出示了朱某某留下的血迹斑斑的字条,字条中充满了对龚某珍的深情与绝望。同时,法医刘良工作室的分析意见书指出,朱某某的死亡并非刀刃所致,而是因毒鼠强急性中毒,导致呼吸功能衰竭。刘良法医更是以实例说明,头部重创并不一定立即致命。

面对朱某某女儿小朱及其律师的指责,龚某珍断然否认,称其是对事实的歪曲。这场庭审,犹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双方在证据与逻辑的较量中,试图为自己的立场寻找支持。而真相,或许就隐藏在这场辩论的深处。龚某珍的辩护律师坚称,朱某某性格多疑,且暗藏暴力隐患。他百般阻挠龚某珍外出工作,疑虑重重地认为她上班便是寻欢作乐。众多证人证实,朱某某曾屡次纠缠、挥刀恐吓龚某珍,甚至威胁要伤害她的家人。案发时,龚某珍手持一把普通菜刀,因恐惧遭受伤害,趁朱某某不备将其藏于枕下。在被殴打、扼颈,生命危在旦夕之际,她被迫挥刀乱砍,实属正当防卫。值得一提的是,案发时两人已离婚,龚某珍无需承担夫妻间的法定救助义务,故不存在不作为的犯罪行为。

受害方索赔129万余元

朱某某家属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,索赔金额高达129万余元。同时,他们鉴于龚某珍罪行严重,且潜逃26年,影响恶劣,强烈要求法院从重处罚。

龚某珍的辩护律师提交了两份材料,一份是福建罗源县100多名村民的联名请愿书,另一份是龚某珍丈夫郑程士及其女儿小郑出具的承诺书,旨在证明龚某珍性格温和,是家庭的顶梁柱。

辩护律师认为,龚某珍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,朱某某的死亡实为服毒自杀,龚某珍不应承担赔偿责任。然而,原告方对此表示强烈反对,拒绝就民事部分进行调解。

庭审现场展示的材料显示,朱某某的父亲透露,案发次日中午,其妻到龚某珍的出租屋为其送衣服,邻居告知屋内有打闹声,早晨听到锁门声。朱母回家告知朱父,朱父察觉情况异常,赶到出租屋查看,发现床上血迹斑斑,却不知是儿子还是龚某珍,随即报警。报案时,朱父告诉警方,若凶手是儿子,请尽快将其缉拿归案,以防其杀人灭口。朱父表示,两人婚后感情一般,龚某珍嫌弃丈夫收入低,丈夫外出打工期间,龚某珍在家打扮、打麻将到深夜。龚某珍曾向朱某某坦白,与周某于1997年年底建立感情,1998年2月发生第一次性关系,3月再次发生。

周某自述,他与龚某珍于1997年12月相识,逐渐产生感情,1998年3月23日左右发生了唯一的一次性关系。

龚某珍在最后陈述时表示,对朱某某表示歉意,因年轻时对法律知识了解不足,不懂得运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而犯下错误,愿意接受法律审判。但她恳请法官考虑她年事已高,还有两个孩子年幼,多年来四处逃亡,风餐露宿,承受着思念家人的痛苦。她希望用自身的经历警示大家遵纪守法,希望从轻处罚。

法官宣布休庭后,龚某珍被戴上手铐押离现场,小朱大声呼喊:“还我爸爸,你有孩子,我的爸爸没有孩子吗。”

当地多名人大代表和法学生参与了旁听。一位旁听人员表示,她从26年前就开始关注这起案件,当年她哥哥在公安系统参与了案件的调查,去年她在刷短视频时得知龚某珍被抓。庭审结束后,法院给龚某珍和家人十分钟的会见时间,亲人相见,却一时无言。小朱的怒火如火山般喷薄而出,在家人搀扶下,他愤然踏出法院的沉重大门。

面对记者的追问,小朱的家人选择了沉默,他们眼中透露着对龚某珍的失望与愤慨。在他们看来,龚某珍毫无悔改之意,甚至在被带走时,仍对朱某低声咒骂。他们回忆起,自从朱某某与龚某珍步入婚姻殿堂,朱家便慷慨解囊,花费近万元之巨,将她从偏远农村的户籍转变为城市商品粮户口。然而,婚姻生活却如同一场悲剧,龚某珍连最简单的家务都不愿承担,甚至内裤都是朱母代劳。邻里街坊皆可作证,家暴的传闻纯属子虚乌有。他们坚信,正是龚某珍的婚内不忠,引发了朱某的愤怒情绪,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。他们恳请法院能够从重从快地做出判决,让欠债者偿还债务,让凶手付出代价,甚至不惜以死刑相求。

面对朱某某家人的控诉,龚某珍的家人却难以接受。龚某珍的两个孩子,仍在努力拼搏,渴望通过自己的双手赚取生活,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。

弟弟悔恨当年对姐姐的关心太少

龚某珍逃亡的二十六年,如同一场漫长的梦魇,许多人的生活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当年案发的出租屋也早已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。

岁月荏苒,案发地早已换了新颜,而那桩尘封多年的案件,却如影随形,不断在人们心中掀起波澜。

澎湃新闻记者的镜头下,龚某珍的弟弟龚青林,眼神中透露着复杂的情绪。他回忆起案发次日早晨,姐姐龚某珍向他索要几百元,并谎称要去广州打工。这一幕,也在龚某珍寄给警方的自白书中得到了印证。她写道:“当天早晨,我拨通了青林的电话,骗他说我要去广州寻找新的生活。”

自此,龚青林便成为了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。他向澎湃新闻透露,每年警方举办的追逃会上,他都会被点名参加,直到几年前,警方通过测谎技术证实他并不知晓姐姐的下落,才将此事作罢。他一直以为姐姐早已不在人世。然而,当得知姐姐被捕的消息,他懊悔不已,感叹自己当年若能多关心姐姐一些,或许她早已放下过去的包袱,迎来新生。

时光流转,龚某珍当年的同事关红(化名)也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。年轻时,她与朱某某有过一面之缘,对他“长得挺帅,性格有点内向”的印象至今犹新。关红告诉澎湃新闻,龚某珍曾是他们单位食堂的临时工,案发前,她常看到朱某某来找龚某珍理论,甚至曾抢夺食堂的刀具。有一次,朱某某掐住龚某珍的脖子,关红的一位同事试图劝架,朱某某却威胁要杀死龚某珍的大姐及其儿子,只因他认为龚某珍的大姐破坏了他们的婚姻。20多年过去了,关红已将这段记忆淡忘,直到去年,她儿子在刷视频时发现了龚某珍被捕的新闻,那段尘封的记忆才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。

龚某珍的大姐,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,对于妹妹的突然出现仍然难以置信。她回忆说,之前她曾多次求签,都说妹妹已经离世,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。

龚某珍的母亲,身体一向强健,龚青林说,母亲能活到百岁。但在姐姐落网前几日,母亲早起烧饭时发现热水壶底座坏了,于是6点不到就出门去买热水壶。没想到,就在家门口的斑马线上,她被一辆疾驰的车辆撞飞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母亲都不知道女儿的下落。母亲去世后不久,姐姐龚某珍被捕,“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”。

在丈夫和子女眼中,龚某珍是一个能干、热情、乐于助人的女性。小郑说,父亲身体不好,母亲就像一个男人一样去工地上搬石头。郑程士和小郑都记得,龚某珍总是很忙碌。郑程士说,为了补贴家用,她在村部做会计时还在外面做夜宵,后来又去早餐店上班,凌晨2点起床,一直做到中午11点。后来,他让龚某珍只做一份工作。郑程士,一个曾经自在的单身汉,在龚某珍的出现后,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那个曾经独享安宁的家,如今因她的到来而充满了欢声笑语,两个孩子成了家中最耀眼的星。然而,龚某珍的到来,也带来了不少的谜团。

初到这个家,龚某珍的来历便成了郑程士心中的一块顽石。每当询问她的出身,两人便会陷入一场无休止的争吵。无奈之下,郑程士选择了沉默,不再触碰这个敏感的禁忌。龚某珍的手机号和银行卡,都成了他的,而她却以“外地身份证无法办理”为由,将身份信息深藏不露。而郑程士,也从未因身份问题而感到困扰,毕竟,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二十年的风风雨雨。

直到有一天,在整理杂物时,郑程士无意间发现了一张龚某珍的证件,疑似结婚证或离婚证。面对他的好奇,龚某珍选择了沉默,那纸证件也随之神秘消失。

记者好奇地问道:“难道她不怕别人知道身份吗?”郑程士感慨地说:“我和她共度了二十年,我尚且不知,外人又怎会知晓?”

小郑,郑程士的儿子,小时候也曾对母亲的身世充满好奇。母亲告诉他,外公外婆都已不在人世,但这份好奇却始终如影随形。随着年岁的增长,小郑逐渐明白了母亲的沉默,他认定,母亲之所以与家人断绝联系,定是因一场家庭风波。

郑程士的同乡们也都知道,龚某珍几乎只去那些骑车就能到达的地方。村民们朴实善良,误以为她是为逃离婚姻而出逃,因此也没有过多追问。

去年8月22日,郑程士正在工作中,突然接到村支书的电话,那紧张的语气让他心头一紧:“你老婆什么事被刑警抓了?”焦急地等待了六个小时,郑程士终于见到了戴着手铐脚镣的龚某珍。为了防止妻子脚踝磨破,他特意买了两双袜子。面对满桌佳肴,龚某珍却食欲不振。两人相对无言,泪水悄然滑落。

龚某珍终落法网,消息自赤壁公安传来。直至近日,龚某珍方才得知被捕之由。他淡然道:“事已至此,怒火何益?她的一生,本就饱经沧桑。”而他的儿子郑程士,心中最挂念的,唯有那两个年幼的孩子。他祈愿,能对龚某珍施以宽容之判。

郑程士感慨:“有母在,犹孩童;母去,须担家。”母亲被捕的消息传来,他如遭晴天霹雳,心头重压,一度陷入绝望,生活仿佛失去了色彩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逐渐平复情绪,心中燃起生活的希望,决心振作精神,撑起这个家的半边天。

朱某某的家属,至今仍在翘首以盼案件的真相大白。他们感叹:“二十六年,漫长如梦,愿早日为朱某某讨回一个公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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